文/陈威华

我的女儿叫陈宸，一岁零三个月大，正咿呀学语，步履飘摇，似乎一阵微风便能把她吹倒，但即使走不稳路，在空旷的球场上，她便开始像风疾驰，刹不住脚时自然就会跌倒，不哭，也不闹，爬在地上等我去把她扶起来，这时，我心里当然焦急，一是担心她摔痛了没有，二是爬在地上弄脏了衣服回去挨骂的不是她而是我。就在我伸手的瞬间，脑海里出现了儿童教育专家的教养规则：告诉孩子，跌倒了，自己站起来，于是乎，我就站在她面前，双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，俯身对她说：“宸宝，自己站起来。”僵持了有一分钟，她努力尝试了自己用手撑着爬起来，可是没有成功，我把腿伸直，放在她旁边，她便用手扶住我的腿，慢腾腾、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，继续像风疾驰，如此一而再，再而三，跌倒，爬起，跌倒，爬起……现在呢，她依然还是会跌倒，一岁零三个月嘛，哪里能稳健嘛，我不急的，我告诉孩子，慢慢走。

我的女儿喜欢音乐，不管是电视上还是电脑上，一旦有她喜欢的节奏，便情不自禁手之舞之足之蹈之。一种原始的近乎嘶叫的喊声便是她自认为的唱歌了，每当我在她旁边说：“唱歌。”她那嘶叫的海豚音便回荡在这个一百平米的房子里，余音绕梁。她能随意发出令人“羡慕”的海豚音，作为父亲，我很骄傲啊，想想看，海豚音被世人所赞誉的也就只有俄罗斯的维塔斯和美国的玛丽亚·凯莉啊，我女儿，一个尚不足一岁半的小孩，竟然可将海豚音收放自如、随心所欲地发挥，这份自豪，呵呵，一个父亲可以逢人便夸了。

我的女儿，现在只有一岁零三个月，但她现在不在我身边，皆因我与妻子两人上班而无闲暇时间。想想这一年多来，作为父亲，我心里充满了自责和愧疚。长期辗转于永州和娄底，我的女儿到现在只会叫妈妈，因为在我的家乡永州，我父母教她永州土话，而在娄底，我老丈人和岳母却用双峰话教育着她。我来娄底近五年，现在对娄底话依然一知半解，我女儿年纪幼小，可想而知。晚上，我会利用微信视频与女儿交流，她看着我，我看着她，她会奇怪一个四方形的手机里怎么能装得下一个人，我端详着，用各种口技逗她，可是她没有嘻嘻大笑，而是皱眉，一副惊讶的表情。

我的女儿，你尽管讶异吧，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值得你去讶异的事情，更多值得你去采摘的果实。在你的美的历程里，会有这样一个懵懂的时期，你不必大惊小怪，就像在文化的发展史上，要经历无意识的自觉的文化创造，才会有理性的诗歌和传奇的诞生。无论是粗糙的抑或是精致的，这都是美。

我的女儿叫陈宸，一岁零三个月大。